伤高怀远
第九章
时非盛夏，却骄阳似火。高温烤得地面散出一种焦糊的气味，树梢上此起彼伏的蝉鸣，吵嚷得令人心情更加烦躁。
吱——吱——咔……老旧的风扇艰难地转动，发出断断续续不规律的声响预示着它随时随地都有可能面临“死亡”。
鹿丸穿着短裤背心躺在平滑光亮的木质地板上，侧头看着距离自己两米远电风扇，即使它发出的声音难听且刺耳，但若是要爬起身、走过去、再关掉风扇，实在是太麻烦了！索性破罐子破摔，让让它进行最后的“垂死挣扎”吧。
无论是蝉鸣和风扇都没能令鹿丸挪动半分，可他却没办法忽略那砰砰砰响个不停、有些急促又颇为随意的敲门声。
“鹿丸！鹿丸！我知道你在家，快点过来开门！”鸣人扯着嗓子喊。
多年朋友，鹿丸当然知道，自己若是不出现，这家伙肯定会将自家老旧的大门敲出个窟窿。
哎——鹿丸深深叹气，只见他的动作仿佛被放慢数倍，磨蹭好一会儿才把鸣人放进屋。
刚进门，鸣人以最快的速度冲到电风扇前，“呼——哈——呼——”像只大型犬一样伸出舌头喘着气儿。实在看不得他这副狼狈的模样，鹿丸从冰箱倒了杯冰镇麦茶给他。
“大热天你不在家里好好呆着，跑我家来做什么？”
“难得我们都没任务！一起去吃刨冰啊！”
“麻烦死了，不去。”鹿丸毫不客气拒绝。
“呃——为什么为什么啊！这样的天气不是最适合吃刨冰么！”
的确，炎热的夏天和刨冰是最配的了。
但是！连关风扇都嫌麻烦的鹿丸，怎么可能为了一份刨冰不畏暑热、“不辞辛苦”地外出？！
于是，鹿丸提出个双赢的方案：“你去找牙和丁次吧，他们最喜欢刨冰了。”
喝完麦茶的杯子还残留些儿凉气，鸣人把杯子贴在脸颊上：“牙带着赤丸去山上修行，丁次他们一家出门泡温泉去了。”
温泉……鹿丸露出囧的表情，
他觉得他可以写一本书，名为《我认识的人全是奇葩》！但是，写书这种事光想想就觉得好麻烦(*｀へ´*)。
老话说的好，秀才遇到兵，有理说不清。此刻的鹿丸面临的正是这种情况，无论是委婉的推阻，还是干净利落的拒绝，鸣人却仿佛听不懂似的，一个劲只会唠叨“刨冰刨冰”。于是，这结果便也不难预想，IQ200的超级天才败下阵来，被鸣人连拖带拽带出门吃冰。
刨冰店的位置有点偏僻，穿过热闹的主街，拐进右面第二条小巷，往里走上个两百米左右就到了。从外观上看，店面有些儿老旧，入口处挂着两块长方形的棉麻门帘，因着长时间被太阳照射，门帘上印刷的字体已经显得模糊不清。
进入店内，许是天气太热，大家的想法全都不谋而合，不大不小的室内已然人满为患。先点好刨冰，两人在店内逛了一圈，才勉强在偏僻的角落找到空位。
虽然客人很多，但店家的效率很高，没一会儿，两份刨冰便被送上桌，两人都点的是香橙味的刨冰，浅橘的颜色颇有夏日的气息，光是用眼睛看就能让人心情得以放松。
沙沙凉凉的冰送入口中，令牙齿不由地颤了颤，不过通过食道进入身体内部后又让人舒爽万分。之前还抗拒、抱怨不愿出门的鹿丸，此时吃得滋滋有味，而“罪魁祸首”鸣人此刻却一边用勺子戳着刨冰，一边神游太空。
实在看不得他这副蠢样，鹿丸右手微微握拳，指关节在桌面上敲了敲，“回神啦！”
“啊、哦，哦哦。”
鸣人抬头、低头、再抬头眨眨眼，这才回过神来。
鹿丸：“想什么呢？”
“思考人生。”
还有心思开玩笑，看来还是挺正常的，说实话，“愁眉苦脸”这种表情一点儿都不适合鸣人。
看着面前已经融化成水的刨冰，鸣人忽然觉得，与其自己一个人像只无头苍蝇一样乱窜，不如询问一下鹿丸的看法。
“呐呐，鹿丸我问你啊，如果你从来都没有吃过刨冰，却有人一直在你面前说刨冰非常非常好吃，你——会不会讨厌那个人啊？”
“当然会讨厌啊，不过居然有人没有吃过刨冰，他的生活究竟是有多悲惨。”鹿丸笑道。
“我这是打比方，比方知道吗！”
鹿丸没吭声，笑了起来。
“你笑什么？”
“笑你藏不住事，什么都表现在脸上，而且这种不能称之为问题的‘问题’都能把你难倒，必须感叹，你能够通过下忍考试还真是奇迹。”
鹿丸一个IQ200的天才，自然不会听不出鸣人的比喻，而且他虽然是怕麻烦的性子，但并不是两耳不闻窗外事的山林隐士，村子里某些关于宇智波一族的传言他也略有耳闻，再结合上鸣人最近颇为古怪的行为，很快脑中已经产生大致的猜想结论。
唉，真是麻烦，鹿丸在心中暗道。
其实，他是知道的，那个“从未吃过刨冰”的人，是连村里的大人物们都讳莫如深的存在，原本为了鸣人着想，此时他应当劝导鸣人远离那人的。可鹿丸也很明白，以鸣人的个性，认定了就一定不会轻言放弃，哪怕撞个头破血流，“有话直说”这不正是鸣人的忍道么。
看着窗外嬉闹玩笑跑过的孩童，想到从年幼不知事到如今，大家一起玩闹学习的日子，鹿丸露出了带着些许怀念的笑容，算了，既然阻止不了，那就尽全力支持吧。
从犹豫到释然，鹿丸花费不到五秒钟，然后微笑着对鸣人说：“既然他没有吃过刨冰，你请他吃一次不就行了，朋友不都是这样的吗。”
是，是啊！鸣人恍然大悟，瞬间从凳子上蹦起来，用力拍拍鹿丸的肩膀，笑着说：“脑袋好的人果然厉害！”
话音未落，就见鸣人跑到店家面前，再买了份香橙刨冰，然后连招呼都忘了跟鹿丸打，便急匆匆地拿着刨冰离开。望着那消失的身影，鹿丸默默抬起手，捂住脸，小声嘀咕道：“我只是打个比方，没让你真的买刨冰啊！”
鹿丸的心理活动，鸣人自是毫不知情，而此时，佐助面无表情下的茫然和无语，鸣人亦看不出来。
天气炎热，佐助穿着轻薄的白色浴衣坐在地上，一面喝着清茶一面研读卷轴。当他看到鸣人如旋风一样，提着一大袋东西冲进来时，不由地一愣，还没来得及说话，便见鸣人将袋子里的东西一一拿出，短短几十秒，各种各样的东西铺满整地。
颜色各异的小球、凶神恶煞的面具、稀奇古怪的盒子、烟花仙女棒、各式口味的杯面，还有一杯化了一半的刨冰……
“你是要…开杂货铺？”佐助问。
“嗯？不是啊。”鸣人摇头，随后左手拿着叉烧味的杯面，右手拿着刨冰，举起递到佐助面前：“佐助，这是我最喜欢吃的杯面和刨冰，你尝尝~不过，吃完以后就不能生我的气了！”
生气？佐助疑惑，即使再了解鸣人，也很难理解这家伙异于常人的脑回路。
佐助：“我什么时候生气了？”
“你没有生气吗？这段时间我一直在你耳边念叨各种各样你没有接触过也不了解的事情，你不觉得我是在炫耀吗？你不觉得我很讨厌吗？”鸣人连连追问，同时也不忘为自己辩解：“可是，这也不能全怪我啊，你没有说过，我也不知道你从来没有出去过，所以才会一点儿都不顾忌的说那么多，要是我知道的话，肯定会注意的。”
说实话，鸣人的言语有些语无伦次颠三倒四的，但佐助很快就明白鸣人的意思，心头升起淡淡无奈和丝丝暖意。他是知道的，向来大大咧咧的鸣人，偶尔也会有心思异常细腻的时候，只是他不知道，当这份“细腻”投注到自己身上时，居然会让内心感受到真正的喜悦。
原来，无论原有为何，只要是被关心，都能让那已然波澜不惊的心脏，掀起一阵涟漪。
“我没有生气。”
也许佐助自己都没有注意到，他说这句话时，嘴角挂着温柔的浅笑，令他整个人看起来柔和了许多，也让一直盯着他的鸣人不由看呆了。等到回过神，鸣人不好意思地将眼神移到旁边，呐呐的说：“你真的不生气吗？我说了那么多精彩又好玩的事情，可是你却从来没有玩过，你…”
“真的不生气。”佐助打断道。
鸣人将视线移回，直视他的眼睛，看了好一会儿，确定佐助说的是实话后，莫名的心间一抽，有股微酸微刺的感觉涌出，“佐助，你为什么不生气？你对这外面的世界一点都不好奇吗？”
“我不感兴趣。”
“不是吧~你居然不感兴趣？！你看看这个，这是我吃过最好吃的杯面，仅次于一乐哦！还有这个，你以为它只是普通的小球吗，这是恶作剧必备的气味彩球！这里面用忍术存放了各种气味，有脚臭味、垃圾味还有臭屁味，还有这个啊……”
鸣人费了一通口舌，把自己带来的东西都介绍个遍，最后他发现，佐助是真的毫无兴趣，这个结果让他隐隐感到挫败。
喝着佐助递来的茶水，鸣人一拍桌面，毫不气馁地说道：“我还就不信了！佐助，你给我等着，我一定会找到让你感兴趣的东西的！”
“好。”佐助笑着应道。
看着满地的杂货物件，黑色的瞳仁不觉溢出温柔。其实，鸣人不知道，他早就找到感兴趣的东西了，从他来到这个世界的那一刻起，他感兴趣的，至始至终就只有一样而已。
【一些题外话：好久没更了~前段时间沉迷镇魂无法自拔，这个月又一直加班工作，根本没力气码字，哎~不想上班啊（抱头痛哭）！o(╥﹏╥)o嘿嘿，忽然发现，我的文里鹿丸一直都是佐鸣大助攻(*^▽^*)希望小伙伴们看得开心，晚安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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